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藤萝涅槃

201413班张雪莹  指导教师 崔蔚

 

漫步于公园之间,正是一派姹紫嫣红的盛春之景。百种花儿争奇斗艳,好不热闹。我怔怔地望着那片五彩斑斓的海洋出神,脑中出现一片辉煌的淡紫色,仿佛有一阵幽香紧紧将我拥住,引我进了回忆的走廊,嘴角弯弯­­——

从来没有年年都开得这样盛的藤萝,一串接一串,挂满了整个花架。像柔荑般垂了下来,毫不吝啬地绽放。站在街巷的一端望去,深深淡淡的紫一层叠一层,热情洋溢地笑着。因为浓密的缘故,只有光斑勉强挤于花簇与花簇之间,将花瓣浅深的部分透得晶莹动人;更投在深紫花瓣边,只剩下依稀黄色的晕圈,紫色与黄色一对比,倒更觉这藤萝娇俏可人的一面了。

通常吧,花儿要么是结在树上,像圆柱似的;要么是单朵单朵开的,呆板寻常或孤僻冷清,呆紫藤却绝要辟出另一条溪径,挂垂于屈曲盘旋的虬干之间,似是谁家姑娘,将心爱的紫水晶耳坠遗失在上面了。但又绝不造作,或长或短,或卧或立,自然却不平凡。绿叶衬花花更艳,可紫藤浓密得不见绿叶,似是多腾出地儿来,多让花儿能斜倚着些,彼此攀谈呢。走至花簇中央,抬头望去,紫的气息浓烈地扑来,颜色上浅下深,似是颜料的沉淀,花缝中只余丝丝蓝天,绿叶被风儿推首,不想错过了盛宴。莫奈的画也不过如此吧,色彩的交织如此恰当,只叫人深深地往下陷,往下陷;只觉身子似要飞舞,热烈的紫将我拥住,一起跳舞,互相倾诉。

一旁还有些素馨花,香味异常浓烈。闻着似受了蛊惑,头晕晕沉沉,十分难受,但到了紫藤花架下,一阵清新的芳香袭来,似是解药,头不痛了,又像毒药,越闻越上瘾,只想静静待着,感觉着紫与紫那灿烂的交织。

年年都如此,紫藤在巷中迷人的笑着,在热气袭人的夏季,给人们提供一片阴凉的净土。每次一回五华山,定是要去巷里抚摸会儿它的。但那么一天,心中想着紫藤的好,脚自觉走进小巷,却已发现美好易逝。

虽不象先生笔下的藤萝那么惨绝人寰,但也是另一出幽径悲剧。

花架上的枝叶不知何踪,像是突然飞走了似的,只余下一条条锈迹斑斑的铁杆子。风犀利地吹着,撞击着铁杆发出咆哮的声响,凄厉惨人,耳畔还萦绕着花叶的银铃般地歌唱。一旁歪散着曾经粗壮的虬干,旁边的水渍,是它昨夜痛哭的痕迹。张裂的皮似在无声地呐喊:“我的叶儿,我的花!”却是无济于事的,因为已经有人在拆离这又难看又碍眼的花架了,准备让美好像从未发生过的,消失……才发现花架旁是红墙,张牙舞爪地宣告着自己的地盘。我该不该为她流泪?该!或许在证实着一切的发生,不该。似乎太过冰冷无情。只望着一个无法洞悉的所在。

也许,那些人只是把紫藤移植了吧;也许,那些人又要种上去了吧,也许……我就这么骗自己,总想着这一切都是一个梦。一年又一年,只有满地散落的枯枝败叶,再无紫藤迷人的笑容。原是自己天真伤了,妄想着奇迹的存在,现实告诉我,世间无奇迹,只有冷却的心。

我走了,再也不想回那伤心地。

又是春来到,万象更新,所有生命整装待发。唯独……唯独藤萝不能再迎接暖人的春意。埋头走于小巷,深深垂着头,生怕惊扰她,向我哭诉。只余光瞥了一眼。

只那一眼。

却将我深深地震撼了。在即将要腐败的虬干上,竟长出了嫩绿的枝叶,形成鲜明地生与死的对比,在微风地轻抚下,她痒痒地颤着,交错出一个似当初藤萝般迷人的笑容,熟悉却陌生。一旁的红墙,气势下去了,似乎暗淡了。剩着新生的喜悦,重生的难得!我不由将她往里靠了靠,祝愿她长得更好!那样耀眼,将我置于一片紫的回忆……

袅袅幽香,嘴角弯弯,与以前一样,只是更多添了一分笑容的灿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