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沉淀的美

2015届高一(4)班 丁翎  指导教师  沙秋菊

 

人们总说,岁月可以沉淀世间的浮华。曾经我总以为这是一种诗意的感叹,可是最近的一件小事,让我真的看到,时间流逝,岁月变迁下,那份洗尽铅华的美好。

那天出于偶然,我陪母亲出去逛街。记得从小学高年级起,我似乎就很少陪她上街了。也许是因为我的多番不奈与不愿,她也就未再要求过;也许是因为这些年来,她也很少出门逛街,总之,我是心怀愧疚的。母亲年轻时很美,起码在我眼里是最美的。那时的她,似乎也是不厌灯红酒绿,锦裘云裳的;常去的衣服店,也自然是有的。如今,虽是同样的店,店主却已换了,幸是母亲一直喜爱的那份格调依然在着,母亲看衣服,我看着她:她眼角有了淡淡的纹,染了的头发已盖不住诸多雪丝;她的留连着衣裳的眼睛再也没有了曾经的那份欣然。我去鼓动她试试,她却摇摇头,眸中有一丝黯淡。后来我问母亲:“为什么不试试那两件新衣?”她却笑笑说“不再年轻了嘛,穿原来那些也就够了。”她说这话的时候正站在阳台上浇花。阳光透过花洒里散出的水花,四处迸溅着。看着素衣布裳的母亲,我由衷地觉得,轩轩韶仪,不过如此。

算得上发现吧,年华青春的娇艳固然美丽,但却是过于浮躁与浅薄,然而年华逝去之时,岁月深沉,却更能唤发出那份隐于魂魄的纯美。我曾喜欢读安妮安贝,迷恋过她笔下海藻般的长发,迷恋过她笔下的那份离经道的世界,后来她也结婚生子了,离不了这份正常的轨迹。从她的《素锦时年》看到她笔下难有的恬静,美好得让人不由得感动。在年少轻狂的激昂淡定之后,平静却更显出其美。岁月沉淀下这么一份美,似乎还带上了一份金不换的味道。

再说到一代才女林徽音,英国剑桥,康河柔情,那是人间的四月天,才子佳人,却没有佳话传千古,她将一身风华予了唐祠宋庙,予了那先汉颓栏上的厚厚尘灰。日升月落,岁月吹散了她身边的浮躁,却沉淀下了一份深沉而质朴的静美。守了徽音一生的梁老先生,或许正是忠爱于此吧。

自古以来,多少美人最终都留于青灯古佛前,韶华退尽。有人说这是孤老的冷寞,我却觉得,那并非无奈,而是人生经历滚滚红尘后,沉淀下来的缕缕香魂;或许是那句让张爱玲陪了一生的“现世安好”。